日本艺术家杉本博司的摄影捕捉了不确定性、破败和空旷的辉煌

本文由麦考瑞大学传媒高级讲师Jane Simon撰写。杉本博司的作品中,摄影是一种防腐、一种保存策略和一种实验工具。杉本博司出生于1948年,这位日本艺术家从事摄影、特定场地雕塑和建筑艺术。现代艺术博物馆的《时间机器》展览回顾了他五十多年的创作生涯。展览突出了杉本对图像的概念化方法以及他对摄影形式的持续探索。杉本的摄影作品展示了他对技术的敬畏。它们主要为黑白照片,并常用大画幅模拟相机拍摄。

这些图像有着明确的意图,经过仔细规划,常常缓慢执行。杉本的作品与摄影材料和工艺的历史相关联。他的《闪电场》(2006年起)是无相机摄影,即通过使用光或化学品直接在感光纸或胶片上制作图像。这些图像影射了威廉·亨利·福克斯·塔尔博特早期对静电的实验:杉本的摄影作品是电流遇上未曝光胶片的结果。这些印刷品展现出戏剧性的形式,看起来像分叉的树枝、蔓延的经脉或植物的根:纸上的烟花。

走偏的宏伟
乍看之下,杉本的许多照片将注意力指向传奇和纪念碑:它们描绘了现代主义建筑、皇室和臭名昭著的领袖的肖像,以及准备捕猎的野生动物。但它们却倾向于不那么确定的领域。通过杉本对散景或模糊的使用,他的《建筑》系列中的埃菲尔铁塔是失焦的。在杜莎夫人蜡像馆里拍摄的戴安娜王妃肖像,双手放在背后,且目光转向一边,是她去世两年后的蜡像。那只即将扑向猎物的骄傲的北极熊是一个模拟场景中的一张照片:

这只动物永远停留在它永远无法获得的食物前。杉本的镜头强调了显赫和美丽,同时对现实的外观表示不确定。他的作品提出了关于存在从哪里开始、结束或转变的问题。生活与死亡、纪念碑与废墟之间的界限在杉本的许多照片中浮现。杉本的“时间机器”在逝去的时间、消耗的时间以及超越时间的感觉之间移动。展览中心的一个小房间——从通常的储藏室角色中解脱出来,包含了展览中最小的印刷品。

这个狭小的空间,配有工业照明和裸露的空调管道,是杉本的《恐怖之室》(1994年)系列的合适舞台。该系列展示了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和他们的酷刑与死亡工具的蜡像。图像中的幽闭恐惧症在这个小空间中得以复制。细微的差异
杉本正在进行的《海景》系列,它们在天空和海洋之间有着统一的分割,是宁静的黑白图像。在这里没有游泳者、海鸟或船只:只有水、天空和来自月亮或太阳的光。

通过持续观赏,微妙的色调、波浪模式和光线会显现出来。杉本拍摄的视角从未被揭示,但每张照片都有地理位置作为标题。例如《利古里亚海,弗拉姆拉》(1993年)是色调最深和最细腻的一幅:一幅仅靠月光照亮的夜间海景。墙壁的一部分展示了《佛海》(1995年)。《佛海》是在京都一座12世纪的佛教寺庙三十三间堂中拍摄的一系列作品。这些黑白印刷品具有杉本《海景》中微妙的差异性玩法。

《佛海》描绘了1001尊镀金的木质佛像,尽管他们并不完全相同,但通过杉本的镜头,光线捕捉到的金色微光揭示出细微的差异。光与腐朽
杉本著名的《剧院》(1976年起)系列图片是在曝光时间等于影片放映时间的情况下制作的。杉本在电影开场时打开相机快门,直到电影结束时才关闭。结果是一个被剧院内部框住的发光屏幕:一张涵盖整个电影的照片。这些内部装饰的细节仅由电影投影的光线照亮。

虽然这些照片中的一些内部装饰保留了原有的华丽装饰,但杉本的《废弃剧院》(2015年)记录了这些空间在不同腐朽状态下的情况。这些剧院“后生命”的图像被展示在铅框中,随着铅的氧化,腐朽的质感溢出照片之外。费城大都会歌剧院(2015年)剧院内部的风化情况由中央发光的电影屏幕照亮。天花板塌陷了,侧面的包厢被掏空,前台阶的一部分也陷下来了。腐朽本身被防腐、保存并通过投影的电影和杉本的相机变形。

展馆空间的这一部分还包括杉本的《汽车影院》系列。在这些照片中,通过杉本的长时间曝光,露天影院的屏幕照亮了外部空间。在《三城汽车影院》(1993年)中,投影的电影照亮了屏幕前空旷的操场。一组秋千和滑梯静静地待着。屏幕后面的天空包含光线条纹:这是电影期间恒星和飞机在空中移动的结果。天空又成为了光影变化的另一个屏幕,杉本提醒我们时间机器转变光影。杉本博司:

时间机器展览在悉尼当代艺术博物馆展出,直到10月27日。Jane Simon,麦考瑞大学传媒高级讲师